林栀茉很确定,她又听到那种声音了。昨晚给周榆柏做完疗愈后,她便睡下了。
直到半夜起来上卫生间,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楼下有瓶子滚动的声音。
那瓶子从一边滚到另一边,还未完全停下,就突然息了声,像被人半路截住,而后又被人在停下来的地方重新往回推。
就是这样的声音来来回回地反复着。
瞬间,林栀茉的脑袋就清醒了,再也没有睡意,她的头皮发麻,呼吸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急促。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挪回床上,蒙起被子。明明才刚离开一下下,被窝就迅速冷了下去,无论林栀茉躺了多久,被子都没有回暖。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前总觉得鬼神传说都是假的,没什么可信,只是当她碰上了,才知道有多可怕。
就在林栀茉缩在被窝里,闭着眼祈祷各路神仙能显显灵时,那声音突然停下来了,四处变得一片寂静。
但林栀茉依然缩在被窝里,一动不敢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她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时,二楼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林栀茉刚刚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因为那脚步声居然在缓缓地朝三楼靠近。
他在上楼!
林栀茉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开始短路,她的感官被放大,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那东西上到三楼后,似乎还在楼梯口停了一下。
林栀茉屏住呼吸。
那东西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
林栀茉感觉它在朝自己房间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林栀茉以为它要夺门而入时,那东西居然又调转了方向往回走。
它就这么在三楼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着。
从走廊这头走到另一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林栀茉都变得麻木了,最后实在熬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林栀茉是被花花的挠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幸亏她不用上班,不然相当于一天白干。
林栀茉开门,发现对面的周榆柏也出来了。
他眼下乌青,一脸憔悴,好似整晚没睡觉一样。
林栀茉脑子一激灵,突然想起了昨晚的脚步声。
她跑向周榆柏,“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周榆柏:“什么?”
“脚步声啊!”
周榆柏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一脸疑惑,“什么脚步声?”
林栀茉满脸惊恐:“就是昨晚有脏东西来了,在这里走来走去,走了一晚上。”
周榆柏并没有听到林栀茉所说的脚步声。他只觉得很累,全身酸痛。
林栀茉问道:“你没听到,那怎么跟我一样这么憔悴?”
周榆柏揉了揉眉心,道:“昨晚看实验数据看得有点晚了。”
林栀茉欲哭无泪:“怎么就我听到了,不会就盯上我一个人了吧?”
林栀茉瞅了瞅站在她身旁一米八几的周榆柏,“难不成是因为你阳气足,它不敢靠近你?”
周榆柏感觉一道激光般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好似要把他射穿。
“你想干嘛?”周榆柏紧张地退后了一步。
林栀茉盯着他,眼睛眯起,有狡黠的光从她眼底透出。
周榆柏知道,一旦林栀茉露出这样的神情,那就说明她肯定又要开始搞事情了。
果然,深夜时分,周榆柏在房间里看实验数据,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他开门,看到林栀茉正抱着枕头站在外面,笑嘻嘻地抬头看他。
周榆柏面无表情,抬手就把门合上。
但是林栀茉大半个身子已经挤进房间,门根本关不上。
“周榆柏,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陪陪我吧,求你了。”林栀茉一脸委屈。
看着她泛起泪水的桃花眼,周榆柏无奈,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
林栀茉见状,一鼓作气将最后另外半个身子也挤进了房间。
周榆柏拦都拦不住,只能任由她闯了进来。
“我睡沙发,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林栀茉竖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地看着周榆柏。
周榆柏没理她,重新坐回书桌,戴上眼镜继续看实验数据。
这还是林栀茉第一次看到周榆柏戴眼镜。
细细的银丝边框搭在高挺的鼻梁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禁欲的气息。
他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乌黑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额前,显得特别顺毛乖巧,让林栀茉根本移不开眼。
她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看着周榆柏,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睡着了都不知道,只感觉有人在她身上轻轻地盖了一张毛毯。
后半夜,林栀茉被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周榆柏好像出去了,以为他只是出去卫生间,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就在林栀茉即将再次沉浸梦乡时,那种奇怪的滚瓶子声又响起来了。
林栀茉瞬间清醒,她睁开了双眼,房间里一片漆黑,而那个声音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持续着。
林栀茉在黑暗里颤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周榆柏,但并没有人回应她。
林栀茉不敢大声喊,只能艰难地抬起头,朝床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