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我掏钱。
弥师侧过头,定定看了我一会,嘴角微微翘起:“好啊,难得有机会一同用膳,再多点些旁的你爱吃的。”
我不禁又心花怒放了,表面上仍装淡定,叮嘱他劳累一夜,需要好好歇息,他却眉毛一挑,道:“仙君何时多了这么个毛病?一高兴就关心别人得紧。”
呃……
他倏然靠近,几乎是贴在我耳畔,轻轻呢喃了一句:“他们在听,趁早解决。”
我心底一激灵,严肃道:“我知道。”
他这才满意地撤开,毫无留恋地阖上了门。
我的客房在以夙隔壁,我回头看了看大敞的房门,以及软在榻上无所防备的以夙,挣扎了半晌,还是进了以夙的房间。
我关上房门,从桌上摸来茶壶,刚倒好茶水还没入口,就听见以夙在榻上哼哼道:“二哥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反倒在我这儿喝起茶来了?”
我头也不抬地道:“等你睡下了我就走。”
以夙翻身,撑着脑袋瞧我,既衣衫不整,又发冠微乱,不仅丝毫不避讳,反倒夸耀似的坏笑:“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没睡着?”
我呷茶,不假思索:“又不是没和你一起睡过,你睡没睡着,我如何分辨不出?”
在李婆家里、夜清观内,甚至当年在——
以夙差点掉下来,一骨碌爬起,脸色难看:“你、你下流!”
我搁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回想这所谓下流的结论是如何得出的,结果是除了我亲他那一回,并无其他。
难道是我表述有点问题?
我嘴角抽了抽:“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要睡了!”以夙一把拽过被褥,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分不清头尾,倒在榻上一动不动。
我叹了口气,只好替他将一旁的竹帘放下,又解下帷幔,坐回桌边喝了些茶。
房内光线暗下来,不一会以夙的呼吸声也平稳了,我从左袖夹出一样物什,此刻正发着幽幽的蓝光,如呼吸般明灭起伏着——是一只纸鹤。
我用力一攥,纸鹤脆弱如枯叶,顷刻化作碎光。
没想到那两人竟是云氏的人。借着赔罪将纸鹤藏在了我袖子里,不知是冲着花氏的玉牌,还是我的铃铛。
若是在寻找花氏兄妹的下落,我们岂不是在沂阳大道上就被发现了行踪,云氏这才杀到客栈来探听我们的消息?
我有些汗颜,一个个的还挺会装,还是尽量不要再和这些高贵的仙门人士有牵扯了,后患无穷。
再次确认以夙睡熟了,我才冲着窗户的方向开口道:“出来吧。”
一团金光跃入房内,化作一道飘逸淡雅的姿影,唇边含笑道:“阿夕与灵君方才的对话,和在天庭委实迥异,这便是红线的功劳?”
没想到他竟听得这么全,我心肝有点打颤道:“星君玩笑了,小仙说话不过脑,教人听见误会了,有损灵君清誉。”
倾风瞟我一眼,笑得颇有深意:“少来,你们俩昨日清晨在房里做了些什么,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到我面前还妆点起门面来了。”
失策了,果然全被他看到了。
我吞了口口水,试图挽回:“还请星君手下留情,今后莫要设写这般要命的桥段,小仙哪日真动情遭了天雷,那也是罪有应得,只是万万不敢拖累灵君。”
倾风却笑道:“阿夕此言差矣,你二人本就是死结,若放任不管,也总有一日会成这乱七八糟的模样,我不早下几剂猛药让你们俩扛,之后你们怕是更扛不住,这结也是解不开的。况且阿夕这次,就连我也未曾预料到呢。”
咳,是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没忍住……
我看了看小指上的仙缘线,心中莫名尴尬,只能问道:“呃,不知星君此番下凡,所为何事?”
倾风神秘一笑,转手画了道仙障笼住以夙,道:“让他好好睡罢,我们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