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许盼一又无所事事起来,自打《鸣镝》交稿回国后,一直为倪约的事不得脱身,现已皆大欢喜,他知道自己必须重新进入状态,继续工作。
目下则有两处考虑,要么接着当个逍遥散人,有活接活,没活则学习充实,自己琢磨写点东西,要么则找个工作室,当签约编剧,稳定下来。
鉴于他入行也入得稀里糊涂,便想着约戚繁繁谈了一下,恳请她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手,给自己一些中肯的建议。
两人简单吃了个便饭,许盼一一回家,发现赶通告的倪约也回来了,正窝在沙发上看剧本,他走过去索吻,倪约索性把剧本一扔,将他虚揽住吻了吻,两人难舍难分地厮磨了一阵。
随后他想起今晚和戚姐吃的串串,味道大,挣扎着起身去换衣服。
前脚刚跨进房门,后脚他恍惚想起什么,又退了出来。
“你怎么在看玄幻古偶,沈老推的?”
“嗯。”
许盼一拿手机搜了一下备案的剧情,眉头皱得越发紧凑:“你不是不接这种类型的戏吗?”
倪约支起身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沈……沈老说我若只拍电视,在业内这条路走得不够远,未来势必还是要往大荧幕发展,他说认识的老牌影视公司有部很好的片子,合作一流电影导演,目标是去国外拿奖,不过他们有个投资的片子需要救场,只要我帮他们,就算做资源置换。”
许盼一抽出手,一动不动盯着他。
倪约笑容一僵:“怎么?”
“你真要去演啊?”
“只是先看一看。”倪约明白他的担忧:“何况戏烂烂不到我,没准还能凭演技出圈。”
许盼一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他也明白,旁的工作尚且讲究人情往来,何况僧多粥少的娱乐圈,有时候看似驳人面子,实则可能自断前程,再说,这还是沈孟元推的,难说是要害他,毕竟父母多想把有的一切都给孩子。
“那我不问了。”许盼一单手解扣子,他最近都没再戴框架眼镜,适应一番后,如今气质沉淀,长身玉立,倒是颇有几分多情。
倪约看得迷糊了些,正要凑上去,却听他话锋一转:“上次我说的旅行,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倪约面露懊丧,之前他便想《鸣镝》拍完,能休息一阵,和许盼一好好享受二人世界,谁曾想,这后来又发生许多事,令人猝不及防。
许盼一见他笑容苦涩,便都明白了,没好气地伸出手,倪约便把通告表给他看。
他本已打好腹稿,想借此发难,要他注意休息,可看完通告,却觉得实在太多,如果再挑手上的剧本,时间安排上倒有点像……轧戏。
“这么满啊?”许盼一脱口而出:“你以前不是都要提前进组学习,甚至……是不是沈老那边的资源都不能得罪,是在错不开?”
他快言快语,就这么直白地把心里话抛了出来,虽说是没有别的意思,但听起来多少都有些尴尬,人家父子刚刚相认,恨不得对孩子掏心掏肺来弥补这么些年的过失和内疚,自己这么讲,像挑拨离间一样,说完也觉得没趣。
倪约倒是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他这个人历来吃软不吃硬,心里明白,沈孟元是因为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多年来心里愧疚不已,又知道他喜欢演戏,既然儿子现在已经找回来了,自然能给的资源都要狠狠砸。
客厅诡异地寂静了几秒。
好在这时,许盼一的手机响了,庄仲打来,非要让他俩请吃饭,说自己帮他们查人帮了这么大的忙,一顿饭不为过。
不过庄少爷是不缺饭的,也不为打秋风,主要是想找个理由出来透口气。
许盼一和倪约互相给了个台阶下,两人约了馆子,当天晚上就搓了一顿。
庄仲进包间就摘了口罩,面色红润,看起来脸上还多了二两肉,完全不像受委屈的,但张口却是诉苦:“你们不知道,自打老大他们来探班后,跟疯了一样,我在家里和他们关在一起,烦都快烦死了!”
“是这样,远香近臭,我以前在外念书的时候,不在一起偶尔也会挂念,在家没两天也烦不胜烦。”许盼一多说了两句,顺便问起庄仲接下来的安排。
庄仲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先薅了两瓶酒来尝:“安排啊,这段时间拍戏累死了,人家在欧洲拍浪漫爱情,我们在欧洲拍打仗,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唔,还是在家里看着大的小的吧,免得他们又出幺蛾子!”
倪约顺口搭了一句:“孝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