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绿柳如荫、碧空如洗的好日子,湖畔中心正歌舞升平,
中设有三个坐席,洛王高横居于正中,萧罕在左,景圆在右,三人皆一副醉心酒色的模样。
几杯酒下肚,又有美人在身侧,自然容易办事。
洛王成功招揽景圆为自己人,三人各怀心思,举杯庆贺这大好时节。
时过境迁,半年倥偬而逝,就在这半年里,永承帝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上早朝的时间越来越短,似乎之前那段时间的逞强只是他的回光返照。
永承帝不得不开始为自己的后事打算,于是最终监国之权还是落到了洛王头上,
景圆也被安排到要职,从护城司升迁至禁卫,任副职之一。
景圆的身价自大破赵国以来便一直水涨船高,隐隐有成为年轻一代领头羊之势,
无数寻姻缘的都快要将景府的门槛踏破了,却一直悬而未决。
萧罕早就生有疑心,便派人多盯着景圆的动向,
果然发现景赢和景圆时常在老宅幽会,一呆便是一宿,根本不似正常的兄弟关系。
萧罕发现之后很是冷寂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利用这个把柄将景圆拿捏在手中,为他所用,是以萧罕暗中约景圆会面,提出合作。
景圆刻意表现得恼羞成怒,当场扬长而去,但是事后不久,又派人送去拜帖和节礼,
萧罕欣然纳之,此后景圆便在一些公事上一路给萧罕优待。
景赢配合景圆的计划,某日偶遇萧罕,佯装无意问起近来景圆和萧罕私底下聚会的事情,一副吃醋、惊疑模样,
萧罕面上打哈哈过去,只说二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并不曾对景赢透露过景圆什么,
萧罕心中对景赢和景圆的不伦关系更加确定,认为景赢在怀疑他和景圆有染。
萧罕对此事嗤之以鼻,却又暗自和景圆比较起来,
萧罕始终认为景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莫名对景圆生起了敌意,对景赢也常怒其不争。
就在这日头一天天过去,永承帝似终于支撑不住了般,宣旨将朝中重臣和一干子孙后辈都叫到了跟前,
洛王哭得最为声嘶力竭,似生怕永承帝就此殡天。
永承帝身旁的大太监宣读了圣旨,在洛王满眼泪光闪烁中,
李屏尖锐的声线划过了在场所有人,更将洛王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七皇子高敏年少聪慧,性情坚韧,堪登大位,其余皇嗣赶赴封地,
又列封地几州、食饲多少等等,随着李屏那声绵长的“钦此”落下尾音,
洛王却彻底绷不住了,直接从李屏手中夺过圣旨,双目赤红似癫狂,直到亲眼确认,洛王才仿佛被愚弄了般疯狂大笑起来,
“父皇,你竟然宁愿将一国之君位交给一个九岁的小屁孩,也不交给我!到底为什么!
父皇,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你为何突然这般对我!父皇!为何!”
洛王发起疯来,萧罕却在见机行事,当即朝人群中笔画行动手势,然,迅雷不急掩耳之势,
原本守护帝王的禁卫突然调转方向,将手中刀剑对准了朝中云集在一起的重臣和皇嗣。
登时殿前闹哄哄如菜市场,众人都纷纷看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洛王要造反!
可这禁卫原本是直属于永承帝的,如今却也为洛王所用,
可见洛王谋逆之心早就有之,且如今大势将成,许多人此时都不敢冒进,将自己缩了起来。
景策在禁卫中找到了景圆的身影,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稍微放下心。
高横笑够了,直接踹开永承帝寝殿的大门,朝内里走去,萧罕紧随其后,顺手带走了死死抓住高陆岑袖子的高敏。
高陆岑垂眉,放任高敏被带走,心中只余一片冷硬的叹息。
高敏尚且年幼,一路哭得不能自己,他虽然年纪小,却隐隐明白,自己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皇室子弟,素来早熟。
高横蛮横的拖住高敏的手、便将高敏拽到了永承帝面前,
高横掀开帘子,见床上躺着的永承帝面容衰败,瘦骨嶙峋,一副备受病痛折磨的样子,
高横心中残存的那丝愧疚却早已经消失无形,此时只有报复的快感和欢愉。
“父皇,你既然这般喜欢七弟,我便送他下去陪你,愿你们来世仍然做一对情深义重的父子,继续上演父慈子孝的佳话!”
高横说完,抽出身侧禁卫的刀直接捅向了高敏的腹部,
尚且九岁的孩子啊,眉眼清澈,满眼悲痛的环视四周,看向床上啊啊啊大叫、容色苍老的父皇,
又看向面前神情扭曲癫狂、杀红了眼的皇兄,只觉得腹部被掏了个大洞,
将他体内的生机勃勃全部截断,少年还未长大,便已经不会再长大。
高敏咽气的最后那刻,看见了想要扑过来抱他的母妃,母妃悲痛欲绝,却被禁卫拦住,
高敏也看见了他一向喜欢的堂兄,堂兄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是那样静,就像幽谷中的泉水,却不带半分悲悯。
那沾染着血腥的刀被高横握在手中,鲜血沿着刀尖滴到地上,
一旁是高敏已经倒地不起的尸体,高横气喘吁吁,看向永承帝,
“父皇,该你上路了。”
“嗖——”
凌空射来一只飞箭,刺穿了高横的心窍,高横满眼不可置信,
回头看向那群被禁卫团团围住的臣子和皇亲,见他们如困守的羊羔一样,便知道决然不会是这群人想要杀他!
是谁?!
高横呲目欲裂,却登时断气,口吐鲜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罕已经被人保护起来,有禁卫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追去寻找歹人的行踪,
景赢赶忙离开,并没有被禁卫追踪到。
景赢藏于暗处,景圆则在明处,
景圆到目前为止表现得仍然是萧罕的盟友,并没有半分露馅,正是由景圆带着禁卫队守着众位臣子和皇亲。
殿内那番骨肉相残的惨剧,景圆选择了闭目不见。
一连死去两位有可能继承大位的人,明眼人再傻都明白,此时殿中被保护得良好的萧罕才可能是这局棋的最终获胜者。
众人犯难,萧罕,毕竟不姓高啊,这是要改朝换代啊。
众人忧心起自己的官位前程和家族荣耀时,景赢又于暗处找好位置,
可惜萧罕站在死角,射不中他还容易打草惊蛇,于是景赢将目标放在永承帝身上,一箭射了过去。
“嗖——”
永承帝被射中了大腿,萧罕开始察觉不对劲,如今的计划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一定是出了叛徒,
不知为何,萧罕下意识朝景圆看去,咦,人群中怎么不见景赢?
萧罕下意识命令禁卫去围攻景圆,却不知从何处发出一个信号弹,火红色的烟火直冲云霄,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