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音眨了眼,便见启宴受伤的肩膀上又涌出鲜血,她急忙用手帕捂上,可血还是流了出来。“血,宋书遇这血怎么止不住……”她抽抽噎噎,哭的梨花带雨。
宋书遇一时间也不好受,要不是他保护不周,皇上怎会中毒受伤?她又怎会哭得这般伤心?
他瞬间抬手将嘉兴帝的肩膀处的血脉封住,随后扭头沉凝吩咐:“习影,你快去吩咐陈大娘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纱布。”
不一会儿,习雨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后脚陈大娘便端来了一盆热水。她不敢多看,放下热水便默默退下,走时还不忘将秋枝给拉出去。
秋枝不愿跟她走,甩开了她的手,“大娘你拉我作何?我还要陪在小夫人身边。”
陈大娘打了她一下,低声道:“主子们的事你一个下人就别添乱了。”
“走,你这孩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本意为公子受的是小伤,可方才瞥见他半身的鲜血时,陈大娘吓到了,猜测他们定是在外结交了仇人,怕秋枝牵连其中,小命不保,陈大娘只好将她带走。
习雨给嘉兴帝简单把完脉后,心中已有数,回首对着哭的满脸泪水的虞清音,道:“夫人,劳烦你将公子的衣裳脱下,我要看看伤口。”
“好。”虞清音点头照做,启宴肩膀的伤口很快暴露在众人眼前。
方才鲜红的鲜血如今已然发黑,习雨用手抹了点血放到鼻下闻了闻,凝重道:“是千日醉。”
虞清音眨眼茫然,不知这毒药毒性。
一旁的宋书遇便接过道:“不会伤及性命,但会让人长久沉睡,”
直至中毒者没有气息。
宋书遇只说了一半,是不想让虞清音太过担心。
虞清音没听明白,只是看向习雨,问,“那你可会解?”
看着她期望的眼神,习雨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我试试。”
习雨从药箱拿出药丸给嘉兴帝服下后,又给他的伤口散了药重新包扎,便去了厨房熬药。
人走后,宋书遇从衣柜里给嘉兴帝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准备将皇上身上那身湿漉漉的衣裳给换下,虞清音知晓后便将他赶了出去。
“你下去吧,我来。”
宋书遇见她情绪稳定了些,便没有再坚持,很快便出了门。
人都走后,屋内一下安静下来,虞清音坐在启宴的床边,紧握他的手,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他。
“会没事的。”
然,泛红的双眼却道出了她的担忧。
一炷香后,习雨端着碗黑糊糊的汤药进了内室,虞清音双手接过。
她将启宴扶起靠在她的怀中,将碗凑到他的嘴边,慢慢倾倒,可她喂的药却洒了出来,虞清音不免急道:“怎么喂不进去?”
宋书遇见状也不由为难,瞧她急的眼眶又一湿润,他忽地开口:“小夫人,要不然你试试用嘴给公子喂药。”
习雨一听默默背过身。
“用嘴?”她怔下,反应过来,狐疑的将药凑到自己嘴边含下一口,继而面不改色的捧着启宴的脸,俯下身,覆上他的唇,将药渡了进去。如此往复,一碗药喝了不剩多少。
她放下碗的瞬间,习雨也转过身,看着虞清音和宋书遇缓缓说道。
他说,这药不能完全解毒,仅能缓解启宴身上毒素,若要彻底根除,还需他与宋书遇以内力将余毒逼出。
虞清音听后,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关乎启宴的安危,她再担忧也只好先出去等。
门从里阖上,秋枝那丫头也不知去哪了,她愁然回身便见习风守在门外,虞清音想起几日前他跳马救她,摔断了腿,差点丧命,真心与他谢道。
“习风,之前的事谢谢你。”
习风错愕一瞬,没想到夫人竟会与他搭话,他想起她说的事,不好意思的挠头,对她憨厚一笑,“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职责。”
到底是担忧屋内的启宴,虞清音连弯唇假笑也做不到,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这才看向天边,不知何时雨小了,院里刮起小风,毛毛细雨飘在她的脸上。
不喜雨水的虞清音为免再次被淋湿,连连朝里退去。
无声雷电闪了一下,顷刻间,小院里便被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所占满,虞清音愣神间,习风先她一步反应过来,立即抽出刀剑挡在她的面前。
即使此时的她害怕极了,也要挡在门前不让人进去打扰正运功解毒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