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语温看一眼窗外,枝头还零散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也不知打理院子的人是忘了还是刻意留下的。
“太中大夫?”明语温恍惚了一阵,突然想起来为何觉得有些耳熟,正是江婉嫁来京城的婆家。
他们入京来的时候,江婉正怀着身孕,明夫人抽不出不好上门拜访,只空来,明语温自己一个人又不好走动,一直只有书信来往,还不曾去见过。
曹家不知怎么和谢家扯上了几分关系,谢家委托了来走这一趟,不过,既然来的人是曹夫人,这一趟,明语温也躲不开,总要去见见的。
还未步入正厅,明夫人正和曹夫人许是正说着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隐隐约约传出笑声来。
“呀!”一声惊呼自偏厅里传出来,明语温看了一眼,偏头询问门口守着的人。
“小姐,里头的是沈家小姐,曹夫人带来的。”丫鬟小声开口。
“沈家?”
“曹夫人娘家姓沈。”
明语温点点头。
“这是怎么了?”明语温,后头思楼得了明语温的首肯,高声问道,而后自顾上前,掀开了偏厅的帘子。
里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此时正蹲在地上,罗裙裙摆散落在身侧,正弯着腰逗弄地上的一只灰毛兔子,青葱的手指在灰毛兔子身上,显得越发白嫩。
明语温看着地上的两只兔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小姐院子里的兔子吗,怎么跑到这来了?”思楼恰到好处地开口。
事实上,明语温院子里的兔子早就挪出内院了,那兔子养了一个礼拜,实在能生,到后来明语温院子里都养不下了,就让人送到前院去了,不知道怎的,如今跑出来一只,还跑到正厅里来了。
沈栖鸢回头看到一个打帘进来的是一个姑娘,连忙站起身来,向明语温行礼。
“你就是明家姐姐吧?来时就听姨母说过明家姐姐长得最是好看......”沈栖鸢开口,明明在夸人,但这话却听得明语温直皱眉头。
明语温抬眼打量着沈栖鸢,心里盘算着曹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位沈小姐,她可没有听婉姐姐提起过。
帘子再次被人掀。
“这便是语温吧?”来人瞧见她,看向明夫人。
明语温回头,规规矩矩喊了声“伯母”。
“瞧这模样,看着就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样聪慧的孩子,怪不得总让人惦念着呢。”
半是开玩笑,半是夸赞。
“栖鸢,这便是我先前同你说过的明家姐姐,有空呀多和你明姐姐学一学......”明夫人拉过明语温的手,取下手上的镯子给她带上,又对一旁的沈栖鸢说道。
“先前就听婉儿念叨,今日可算是见着真人了,要不说江南的风水好,养出来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好......”曹夫人又转头对明夫人说道。
明语温欠身行礼,谢过明夫人,这才抽空看了一眼明夫人,明夫人冲她点点头。
外头无事,先前的话说到一半,正想要回厅堂里去,曹夫人却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该带的话也替人带到了,婉儿还怀着身孕,家中没人操持我总有些放心不下,我和栖鸢就先回去了。”
明夫人到了口中挽留的话也就顺势咽了下去:“如此也好,怀着孕的人,身子重,操劳不得,你也让婉儿多宽心,等改日得了空闲,我和语温一同去看她。”
明语温未出阁的姑娘家自然是不方便,怕冲撞了人又冲撞了孩子,要去,也只能和明夫人一同去看。
一直将人送上了马车,明夫人和明语温才回了院子。
“你看到了吧。”马车刚驶出明家,曹夫人让丫鬟将明家给江婉的东西仔细放在马车上,淡淡地看着对面的沈栖鸢,言语中有几分警告。
“先前我便说过,该你的,我这个做姨母的一分也不会少你,但不该你的,你还是仔细想想清楚了才好。
“从前轩儿成婚时我便说过,轩儿的妻子,只会是江婉,即便你外祖母有其他的意思,那也是不行的。”
曹夫人看着她,沈栖鸢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镯子。
“很多东西,说得多了你也不耐烦,但是今儿你也瞧见了,明家规矩做派如何,比之京城里许多人家强上不知多少,便是曹家,也是比之不得的,更不必说,东边那条街上的另一个明家……总之,明家可不止放在台面上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