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路星带着三鼠抱着一大堆礼品前去隔壁翰林家拜师。
老翰林一听路星姓路,二话不多说直接连人带礼品拒之门外。
路家什么时候名声混得这么臭了?路星是带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的,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老先生,您先听我解释!”门前扯着嗓子喊,“我虽姓路,可这孩子不是啊,只要你愿意教这孩子多少钱都好商量!”
“先生您真的忍心看着这么好的孩子跟着我学坏吗?!”
“老先生,您出来看看孩子吧!可乖可听话了!常言道,千金买户,八百买邻,咱们邻里之间应该友好相处互相帮助不是吗?”
起初老翰林并不想搭理她,奈何路星不依不饶,任她这么下去实在实在有辱自己名声。
抻着脖子怒言“饥虎岂可与邻?老夫明日就搬家!”
老头子执拗得很,路星怕真把人给逼跑了到时得不偿失。
好言道:“先生莫生气,小女不叨扰您便是了。”
老翰林自诩清高的态度,让三鼠不满,他的姐姐武功高强,聪明才智天下第一,何必来受这又老又酸的老儒生的气?
“姐姐,这老头儿傲得很,老古板一个没什么好的,他不愿意教咱们找别人就是了。”
路星提着礼品往回走,不仅没觉得难堪,反而对老翰林十分满意。越是清高正直的人越适合教导三鼠。
这些年在东襄三鼠跟着她和路家的掌柜们相处,老狐狸的脑子里想的私下里做的都是要不择手段拉下竞争对手取而代之。
不吃人便是被人吃掉,身在乱世,这其中对错根本没法说清。
三鼠对善恶并没有多少概念,温顺乖巧都只对路星,是以路家那些老狐狸们没少利用他,要不是路星时时盯着,这懵懵懂懂的小孩手上早沾满无辜人的血了。
“林老先生是个好老师,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以后你拜他门下可要好好听他的话,学知识学道理,知道了吗?”
三鼠看向路星:“姐姐你的意思是……”
路星将手背到背后,扬眉微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后咱们每天都来,直到他答应为止。”
“啊~”
三鼠不情愿的嘟囔,在东襄姐姐何曾过这种侮辱,那老顽固忒不识趣,不就多读了两本烂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星提着没送出去的礼品走在前面,眼尾含笑余光瞟向手腕上的手绳,天气晴好,心情不错。浑然不知身后的小孩脑子里百转千回计算着怎么欺负一个年过七旬的鸿儒。
官差闯进小院的时候,九婶和绿英正在洒扫。一群人杀气腾腾的夺门而入,把两人吓得不轻。
“奉命捉拿嫌犯路星,给我搜!”为首的官差是个面貌英俊的青年,挺拔的身段穿一身玄色的官差衣服显得意气风发。
绿英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见过少世面的,当即冷静下来,与九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步上前挡住了一群官差的去路,毕恭毕敬的低头欠身行礼。
“婢子斗胆,敢问官爷为何捉拿我家少主人?”
“官府捉拿嫌犯自有原由,让开!”那官差头子伸出手臂粗鲁的把绿英挥倒到一边。
绿英脚下不稳摔了个屁墩,不知是摔疼了还是担心急了,嘴一瘪眉一皱眼泪说着就夺眶而出,委屈又执着的扑过去抱住了那官差头子的大腿。
呼天抢地哭道:“官爷!我家眼下老爷不在京都,也没个可以主事的。我家少主人一个清清白白的弱女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下了狱了呀。老爷回头要是怪罪下来,奴婢若是一问三不知,那老爷可不要了奴婢的命?求求官爷可怜可怜奴婢吧!”
小丫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抱着大腿的气势像极了死缠烂打的无赖,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也着实可怜。
那官差头子总算良心未泯没把绿英一脚踢开,和他一起来的同僚都跟看杵在一边,像看负心汉当街抛弃糟糠之妻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自问没半点对不起这位小姑娘,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你们看什么看?给我抓人犯去!”他恼羞成怒的命令手下。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绿英死缠烂打的时候,一旁的九婶默默背过身,进了后院。
少主人一早便交代过不能让官府的人知道后院那位姑娘的存在,一群尸位素餐的虱子直奔少主人而来能安好心才怪!幸好少主人带着鼠哥儿出门拜师还没回来,让胥姑娘从后门出去找少主人她们逃走还来得及。
矜诺在书房里找到了一张琴弦断了两根的旧琴,正仔细研究着琴身材质怎么把琴修好,九婶慌里慌张进来不由分说就把她拉着往外拽。
衿诺懵懂的跟着,完全在事件之外。
“九婶怎么了?”
“事情紧急老奴冒犯了。”
九婶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把矜诺带到后门外的巷子里。
“姑娘你带着少主人先躲起来静观其变保全自身才是。”
官府的人为什么要抓路星?矜诺来不及多问,九婶便关上了门,片刻后路星就听见门内传出巨大的像是物什倒塌的声响,接着又听见了九婶痛心的呼叫。
“哎哟~差爷您行行好轻些吧!”
无论如何要先去找路星,矜诺不再多想,转身往巷子外跑,一面回头看身后有没有人追来。
正到出巷子转角时,她一头撞进一个柔软的怀里,脑门刚好撞到那人的下巴,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矜诺一听那人声音熟悉,抬头一看,路星手里提着礼物正用手背揉着下巴,好像似有若无的轻轻叹了一下,脸上如往常一样带着浅浅的笑意,询问的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的。
“殿下为何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