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不过什么?”
“这笔银子数额实在过于庞大,仅仅一个万和钱庄目前拿不出这么多,当然如果我们自己协调一下也是可以凑出来的,只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路家的各位掌柜经营几十年德高望重,不会全部事情都听我安排。”路星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不过我会尽力的,可能时间稍有延迟,请大人见谅。”
“不知要多久?”
“上次仙来酒楼,赵大人的让我深受触动,回来我便写信给了义父。他年前带着船队出海,计划在大秦上岸转陆路回启国,海上风雨不定,也不知现在到了哪里,我把信抄写了十多份,分寄到他回程的路上,快的话,八九个月就能收到回信了。”
廖大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了:“八九个月,路姑娘是在戏弄本官吗?”
“大人觉得我在戏弄您?”路星自嘲似的笑了笑,手臂搭到椅子的扶手上:“大人,我们是商人,不是开善堂的,连年的灾祸我们的损失也很大,谁都不想再这么下去,但是权衡利弊,冷眼旁观只是我们无奈寻求自保罢了,您等不了大半年,当然也有更快的办法。”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初生牛犊,妄敢跟朝廷谈条件!”
“廖大人好大的官威。”路星顿了顿,轻轻叹息道:“真是伤心呐,小女子真诚相待,大人竟然威吓人家,那我叫郭掌柜跟您谈吧,我也怕一句话说错了得罪了您,以后在京城的日子难过。”
说着,路星起身准备告退。
“等等!”廖大人忍着怒气叫住了路星,在他看来路星所谓的办法就是对朝廷对他的挑衅轻蔑。
但郭老宝和姚召只会不留一点余地的推脱,和赤裸裸的当他像傻子一样耍弄。
“你说吧。”
路星举起三根手指:“三成,我希望朝廷今年减少征收农民三成的税,您看我的条件多么仁爱无私。”
“不行!”廖大人一口回绝:“此事事关民生社稷,需要皇上亲自裁决,即使是尚书大人也无权做主。”
“所以这就要您和尚书大人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让皇上下这个令了。”
廖大人三番两次前来,就说明上次仙来酒楼的宴席上有不少人看出来,湎西修渠不过是户部行贪污之实的幌子,都不愿意出钱。户部的人做贼心虚,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为难谁。
如果搞定了势力最大的路家,让其他人有所畏惧,到时候自然会选择破财免灾。不过路星可不是一个乖乖任人宰割的主。
减免征税不过是她随便说说的罢了,全国的官粮都在户部的掌控中,现在正是哄抬米价,大发横财的时候,周武臻会那么傻吗?
反正不管最后有没有钱,周武臻都会就以国库空虚,又筹集不到足够的钱为由,把修渠的工程一直拖到不了了之为止,再多的疾苦又如何,他根基深厚,最多是被责罚一下就好了。
这几年这种事他可没少做。
路星从钱庄出来,街上人潮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都一如既往的繁华,看着让人欢喜又遗憾。
人群里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戴着斗笠蒙着面纱的女子站在一个小摊前,手里挑着小摊上的东西,脑袋东张西望着。
路星扫了一眼她腰间的钱袋,上面的秀的花纹针脚凌乱,丑的奇怪,给人强大的视觉冲击,带给她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
果不其然,在那白衣女子的身后不远处,三鼠正抱着手嘴里衔着半串糖葫芦监视着她。
路星隔空给三鼠比了个手势,让他不用在盯着了。
三鼠心领神会转身隐入人群。
路星背着手走近那白衣女子,学着路边小混混的语气,痞痞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啊,走迷路了吗?姐姐送你回家啊。”
听见路星的声音,那左顾右盼的女子立马定住了。
“别来无恙,殿、唉?!”
路星还没来得及打完招呼,她便抄起小摊上的东西向路星扔去。
路星抬手格挡住了那些向她脸上飞来的东西,衿诺扔完,不管三七二十一转头撒腿就逃。
她横冲直而去,留下才反应过来开始骂人的小摊老板和一地的东西。路星不急不慢的掏出钱给老板。指着衿诺离去的方向告状道:“老板,她叫胥衿诺,像她这样没礼貌的以后都不要卖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