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琦,你死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谢宝山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啤酒瓶子,走两步喝一口,一回到家就往沙发一躺,见谢琦不出来连着又喊了几声。
谢琦唯唯诺诺的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谢宝山喝醉的样子她已经习惯了。
“爸…”
“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
“我刚才在上厕所。”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谢宝山突然坐起来,谢琦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去给我买啤酒,我一会儿叫几个朋友。”
“爸,你今天要不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话还没说完,谢宝山直接把手里的酒瓶扔向谢琦,得亏晕乎乎的没个准头,砸在旁边的墙上。
谢琦紧紧闭着眼睛,绷直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抖动,经历过无数次但还是忍不住害怕,睁眼那刻泪水从眼角滑落,回头看向破碎的啤酒瓶无奈的叹息。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让你去买就买,哪有那么多屁事,记得再买一点下酒菜。”
谢琦机械的点了点头,回房间拿上手机出门了,一出门就听到屋里谢宝山开始打电话叫人。
房子隔音不好,谢宝山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听到,听着屋内的声音她的眼底全是厌恶。
很快,谢琦抱着一箱啤酒回到家。
谢宝山的朋友比她快一步到家,她到家时家里已是烟雾缭绕。
她把啤酒放到餐桌边,又去厨房帮他们下酒菜摆好放到桌子上,随后又把啤酒瓶子碎片都清扫干净。
“老谢有个女儿就是好啊”说话中一直盯着谢琦。
“好个屁,和他妈一样都是个败家玩意,年年还要花钱供她上学。我和你说等她明年考完就把她嫁人喽,老子我还能拿一次彩礼钱。”
听着谢宝山的话,谢琦紧紧捏着笤帚,这种话就算听过无数次也是依旧刺耳。
谢宝山也是没脸没皮,说着谢琦母亲是败家玩意,实际现在的所有花销都是谢琦母亲的保险金,他的脑袋里只有喝酒赌博打麻将。
“那你让你们家琦琦跟我。”
“滚一边去吧,三十好几的老光棍一个。我肯定找个有钱人家,你不行。”
就这样,谢琦成了他们的话题中心,那些人的视线随时落在谢琦身上,上下扫视。
快速清扫完,谢琦逃离那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
走到楼底树上的彩灯照射整条街,小孩也一个两个围在一起放烟花,有的还在鞭炮碎屑中寻找着没有点燃的小鞭炮。
“琪琪~”
一声琪琪,谢琦立马找寻着声音方向。
是一对母女。
那个母亲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琪琪你看这个是什么?”
“糖葫芦,妈妈你哪里买的?”
“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很幸运妈妈买了最后一串。”
“谢谢妈妈,我最爱你了。”
……
以前,谢琦的妈妈也会叫她“琦琦”,也会给自己买糖葫芦。
自从她妈妈去世以后,很少有人叫她琦琦了。谢宝山再婚后,谢琦才能再有一个心灵寄托,只不过这个心灵寄托也在一件突发事情中离她远去。
回不了家的她,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啜泣。
像往常一样下班江霖的往回家走,大年初五的街上还是有些很多人,热热闹闹的。
走到巷子时,江霖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
虽说巷子里也有路灯,但是听到哭泣声还是忍不住被吓得汗毛竖起,
江霖戴上帽子低着头往前走,听不到声音后江霖再次回头看了看,但是好奇心驱使着她一探究竟。
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啜泣也越来越明显,中间还夹杂着几句抱怨。
江霖走近后看清后松了一口气,轻哼了一声。
从口袋拿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
但是她抬头准备接时,江霖松手了。
她抬头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是江霖。
“不用你来可怜我!”谢琦自作坚强的把头瞥向另一侧。
“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就是来看看笑话,我来看看谁大过年的在这儿哭。”
“江错,你他妈的有病啊!”
江霖没说话,站起来俯视看着她。仅有的一丝灯光也遮挡住了。
俯视,以前都是谢琦俯视看着自己,在她的俯视在遭受着所有的屈辱。
在谢琦身上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也在此刻被击碎。
“谢琦,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同可恨之人也有让人可怜的地方。陵安就这么大的地方,我的事人尽皆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吗?”
谢琦抬起头看着她,被包裹在黑暗之中她第一次感受到。她突然笑了,笑着看江霖,说:“江错,你别说那些屁话,知道我那些事又如何,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我?”江霖被她逗笑了,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要说就说清楚,不清不楚我也不知道原因,上次随便提个人名就让我背条人命,我能怎么办?”
回想过去,谢琦都是在用伤害别人而发泄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她无形之间成为像她父亲一样随时伤害别人的人。
在谢宝山那里感受到的卑微,谢琦在伤害别人,在指使别人行使她大姐大的权利享受着其中的优越感。但是欺凌江霖,谢琦就单纯想让她不好过。
可当江霖提起那个人名,谢琦恶狠狠地盯着江霖,一字一句的说道:“江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江霖轻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她,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冷笑,“拭目以待”。
真以为她可以随意拿捏?要不是两年前那次,江霖也不可能每次都是忍辱负重的遭受她的殴打。
江霖走后,灯光再次微弱的照亮角落。
可路灯那抹亮让江霖想起那个夜晚。
“姥姥,你起来,你起来啊!你别给他们跪,大不了我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