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希望他参与那些危险的事情,学生时代参与被政府镇压的浣熊市游行已经让凯文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毕竟母亲的遭遇已经足够深刻。
哥哥也不希望他这么做,但真相从来不应该被掩盖起来,他离开了被家里人安排好的报社工作然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接触那些圣蛇组织的人,他本以为要花更久才能来到这么机密的地方——他希望不是因为这场灾难。
而另一边被水冲走的四人已经经历了冲冲艰险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并且发现水位正在不断上涨,如果不能及时关闭水阀他们都得淹死在这里——只是有两位已经先一步关上了阀门。
“等一下别开枪,吉尔,卡洛斯?!”这是玩家。
“吉尔?!你怎么在这?”这是里昂。
“玩家?!”这是惊喜的卡洛斯,此刻他举着的枪微微放下,让她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攻击意图,“哦天呐,没想到会在这个糟糕的地方遇见你。”
吉尔关上了阀门以后从管道的缝隙钻了出来,玩家直接小跑过去抱住了她,旁边的卡洛斯摊出一只手问道:“我没有这个待遇吗?”
“少贫嘴了,好久不见了,里昂。”吉尔笑着打了一下卡洛斯的手掌,接着正色看着对面的三个大男人道:“吉尔·瓦伦丁,这位是卡洛斯·奥利维拉。”
克劳萨率先走上前,里昂这才敢上前跟吉尔握个手,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出任务呢,也就玩家敢在克劳萨眼皮子底下活泼了。
“我知道你,前S.T.A.R.S的成员。”
他点点头算是问好了,玩家不会刻意美化一个人,她对于一个人的评价通常是准确的。所以克劳萨关心的是另一个,一个玩家没提到过的黑色卷毛壮汉(大狗),脸上保留着修过的胡茬。
“那想必您就是让她一周最多能写五封信的教官了(玩家:吉尔!),她的保密工作做太好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还算有点脑子,但克劳萨有敌意的神情并没有半分收敛。
“杰克·克劳萨。”
“托马斯·约翰逊。”
里昂刚想开口但卡洛斯抢答道:“非常耐摔的里昂·S肯尼迪(当时的玩家:他被那个拿着水管的大家伙砰砰砸开了铁楼道是半点事也没有,我就被甩出去扔到墙上就断了根肋骨。当时的卡洛斯:听上去是条硬汉),我听吉尔和玩家都提到过你。”
带着俏皮的抢答让里昂有些失笑,他听过玩家说起过这位热心肠、喜欢说玩笑话的安布雷拉雇佣到UBCS部队的南美雇佣兵,当然已经是过去式的前安布雷拉合同兵了。
“对了,吉尔,你和卡洛斯怎么会在这里。”
吉尔比了个大拇指指向卡洛斯:“那你得问他才对。”
“这片地方是我老家啦,难得返回一趟没想到刚来不久就听说有新的反政府武装游击队跟政府干架,又听说了这片晚上有不对劲,于是这不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玩家和她一起来的三人,然后打了个响指,“…碰上了嘛。”
肯定也有隐瞒没说的,毕竟他们信任玩家和里昂,但一时不会信任克劳萨和托马斯,尽管玩家对克劳萨的一句形容是:教官他就是凶巴巴且打人很痛的很有原则的正直的混蛋(?)。
说他混蛋的原因是最初其实也没少吃苦头,无论是加训还是禁闭玩家一个都没落下过(里昂也没落下)。赏罚分明的且负责的教官才是好教官,谁也不能否认他的付出和热忱。
不等他们再聊几下,玩家他们来的门那边发出了怪物的嘶吼声,几人瞬间看向从缝隙中挤出水还显示关着的铁门。
“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当个万人迷真不容易啊。”卡洛斯有些暴躁地敲了敲门,“这个不会也是什么从科幻片走出来需要声纹的破门吧?”①
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声了,然后“滴”的一声,显示灯终于从红色变为了绿色可通行的标志,他果断踹开了门好让大伙跑进去。
破烂的广播又一次响起:“已经发现玛努艾拉了,马上把她带回来,否则就太晚了!”
“谁是玛努艾拉?”吉尔扭头问道。
玩家快速回复道:“哈维尔的女儿,T-维罗妮卡病毒的感染者。”
“what?!”x2
“见鬼,第二个阿莱克西亚。”(卡洛斯)
“她变异了吗?”(吉尔)
“不清楚现在情况,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惊吓,小心后面!!!”(玩家)
高速射出子弹的冲锋枪解决了在这里几乎随处可见的两只□□BOW,卡洛斯还为解决了麻烦的克劳萨少校点了个赞。
他们沿着铁楼梯往上,来到了一个露天的平台,刚刚嘶吼的BOW肯定不是那些小啰啰能比的,现在这里只有寂静以及看不到任何敌人——这是不妙的前奏。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托马斯摩挲了一下他的子弹护身符,每个士兵都会有他们自己的精神寄托,毕竟士兵也是人,面对这些也会产生胆怯的。
他的预感是对的,整体是绿色的怪物从上方跳下落到平台,激起的粉尘扬了离得近的人一脸,五根如同镰刀般的蜘蛛腿还有露出的六根尖锐的牙齿…它的胸腔左上方有明显鼓动的红色,那是它的心脏。
阿莱克西亚这个险些完美融合了的人可以操控那些感染了维罗妮卡病毒的感染者,但在这里不知因何缘故而接近完美融合的玛努艾拉却会被攻击…T病毒的其他变种吗?
有较为明显的弱点就是好解决的,只是这种货色不止一只,五、六只接着跳了过来袭击他们,所幸起码在火力这方面不用担心。
“所以…哈维尔为什么要给他的女儿注射这么危险的病毒呢?”卡洛斯在解决掉这些家伙之后看向玩家,“如果融合了…那世界也是统一了。”
“威斯克不是傻瓜,他不会让第二个阿莱克西亚出现的。”吉尔思考了好一会儿,毕竟她也不是生物工程学博士,但曾经办案的直觉提供了一个思路,“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孩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
玩家了然了吉尔的意思,凭借她努力的课后学习生物,起码她一时想不出来有哪里不行——硬要说就是脑子变异了怎么办?
“如果他抓了五十名女孩来作为器官移植库来不断替换那些变异的器官…”玩家的话慢慢变得生硬起来,“病毒可不会有排异反应的。”
托马斯的声线带着不明显的起伏:“这听上去太疯狂了,我宁愿相信她是适配者。”
里昂否定了这一可能:“不可能,因为如果是完美的适配者,她就不需要她的父亲如此操心了,她最多就是接纳度比较好。”
而在堆放着器官泡在专门的培养皿里面的和有一部分完整的失踪女孩身体的手术准备地,在凯文面前,玛努艾拉缓缓解开了自己左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露出了一截变为与植物颜色材质都有些相似的手臂。
“…十五岁的时候,我和妈妈得了同一种病,医生也说没有办法治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只有这个地方的居民才会得这种特殊的病…”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带她躲避怪物攻击的凯文,在这个充斥着她的愧疚的地方,“结果、妈妈死了…但是我却……”
她饱含着痛苦的眼神烙印在了凯文的脑海里面,她想要活下去但知晓真相的她却又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凯文先生,如果说……我会变成那样,我、我希望你能杀死我。”
她现在算是怪物还是人类?她会突然变异然后杀了自己吗?如果想要活下去,他不能带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慢慢举起了枪,少女则是夹杂着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她勇敢地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判决。
凯文最后还是叹出了一口气,这个选择可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折磨,但他做不到杀死一个最起码在他心目里还算是同胞的女孩。
“抱歉,我做不到。”枪还是放下了,他不知道要不要说清楚自己的所有想法,“我只是想相信你还有可能,我们去找杰克少校他们几个,最起码你现在还好好的,那些女孩的生命会在你身上延续下去…”哪怕只是一部分。
或许这太残忍了,要带着如此沉重的五十名甚至更多人的愧疚活下去,只是他的自私让他无法动手给她一个解脱,她本不应该如此…
如果是萨拉斯的话,也会劝她好好活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