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反应相当快,一下就从游柏的话中听出了毫不意外的揶揄,她立刻狠狠捣了游柏一肘子:“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这一肘子正捣在游柏肋骨上,但他愣是一声都没敢吭,生怕再火上浇油。
一句话的功夫间,迟意也反应了过来,他愕然:“不是,这么明显吗?”
他有点纳闷,上一世他也有很多歌是在确认喜欢安语鹤之后写的,但这三个人也没有过这种反应啊。
期间他甚至还试着写过一段情歌,结果得到的反馈也是“迟意,接受自己写不出情歌真的不丢人”。
游柏还是没敢动,徐森南仍在状况外、迷茫地半张着嘴,只有彭湃沉痛地和他点点头。
迟意扶额叹气。
“好了吗迟意,大家一起来交换一下意见吧。”宁楷在喊人了。
迟意只好快速靠近了他这两个满脸八卦的前队友:“一个字也不许说,知道吗?不然我当场杀人灭口。”
这二人只当是因为在录节目,不能乱说,敛了神色郑重地应下来。
只有游柏知道,主要是因为迟意喜欢的人就在这,他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戳穿了。
他老父亲一般叹了口气,故意拽着迟意落后其他人两步,低声说:“你收敛一点啊,别真的在节目里谈上了,怎么也忍到回乐队吧。”
迟意:……
这熟悉的配方。
他有点崩溃:“你们为什么都把我说得像不知轻重的花花公子,我恋爱经验特别丰富吗?”
其他新朋友出于好意劝诫他也就算了,怎么连游柏都要对他这么不放心?
天可怜见,安语鹤可是他自始至终的初恋。
在这之后的几天,几人又跟着进入了不眠不休的练习状态,距离五一还剩两天时,徐森南终于忍不住了,战战兢兢地和宁楷打报告,申请第二天休息半天。
宁楷比之安语鹤其实并没有严肃太多,但他通常一个和蔼的眼神过来,不用多说一个字,就没人敢再坐着了。
其实连着练这么些天,所有人多少都有点透支了,徐森南可以说是说出来了众人的心声。
话一出口,所有人立马停了手里的动作,向这二人齐刷刷行了注目礼。
这天他们在纠结多日后,终于压着音乐节那边给出的ddl,敲定了最终表演曲目,除了两首他们已经练得差不多的唱跳曲目,剩下都是纯唱,两边在磨合中也有了默契,接下来的任务无非就是精益求精的巩固。
宁楷略一思索,觉得也确实是到劳逸结合的时候了,痛快地答应下来,甚至还把下一次集合时间宽限到了第二日下午三点,表示大家可以吃饱睡足了再来练。
“耶!我要睡到一点!”彭湃伸了个懒腰,随即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得可怕。
……上一次好像就是她喊完这句话后没多久,节目组就宣布他们即将强制野餐,直接剥夺了她睡懒觉的权利。
彭湃打了个寒颤,急忙收住了笑容,一边瞄着节目组,一边暗中祈祷这一次她的十四小时睡眠计划不会再落空了。
如她所想,节目组确实不打算放过他们这半天休息时间,在小声商讨着计划。
不过有些桥段用一次观众可能还会觉得新奇,用第二次就会觉得腻味了,加之这一次他们正好在外地,节目组于是顺势提出他们可以用这休息的半天去当地景点转一转,他们跟着记录一点素材就好,不用所有人都去,两、三个人随性一点就好。
话一问出练习室便陷入了推脱的沉默中,一部分人是因为真的更想睡觉,一部分人则是习惯性想等别人先开口。
安语鹤正盘腿坐在地上,迟意则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从镜子里能看到安语鹤正垂着头看手机,似乎对节目组提出的事情毫无兴趣。
但假如把目光从镜子中挪到这人手中的手机上,便能发现他其实是在反复翻他收藏的那几篇苏州旅游攻略。
迟意眼中浮现出一点笑意,也没吭声。
半晌,仍是没人吱声,气氛有些凝固,迟意看到安语鹤轻蹙了下眉,似是做了下心理斗争,缓缓抬起手,准备开口。
迟意心里打了个突,凭安语鹤在镜头下的紧绷状态,如果是被跟拍着去景点的话,那就是纯粹的工作,不是旅游和休息。
来不及多想,他先一步摁住了安语鹤的肩。
“正好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转转,那就我去吧。”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宁楷。
一时间想睡觉的、等别人开口的、还有迟意和安语鹤这种想偷偷玩的,都在心里给宁楷嗑了两个响头。
有了主心骨开头,吕梦舟表示作为本地人可以当一个半日导游,另一个排名靠后的选手也秉着“镜头多一秒算一秒”原则,想再挣扎一下,提出了想要一起去。
事情完美解决。
迟意的手还放在安语鹤的肩上,安语鹤回头,对上迟意眼神的一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拍拍迟意的手背,回以宽慰一笑。
结束一日的练习,刚一回到卧室,安语鹤便发出邀请:“迟意,我们明天要不要一起偷偷出去玩?”
话音未落,他便察觉到了自己先入为主的亢奋,清了清嗓子,习惯性地给对方留后路:“你要是想休息的话,要是有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