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鹤一愣,用手背一触自己的脸才发现双颊温度高得不正常,他难得地局促起来,不敢看迟意的神色,连忙道了声谢接过水靠在脖子上,被温度刺激得一个激灵才稍稍冷静下来。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正式开始他们的路演之前,野玫瑰邮局的四个人会先唱几首他们开livehouse时,信手拈来用于开场的歌,把场子热起来。
此时迟意到了,他们的设备调试好了,节目组的摄影机也架好了,周围零零散散的路人也被这阵仗吸引来了,万事俱备。
墨绿色的拨片在游柏手中向下轻拨,宣告了夜晚的开始。
周围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剧场逐渐形成以他们为中心的半圆,其中不乏混杂着认出他们人,还有庆幸赌对了地方的粉丝的声音。
安语鹤身边唐缄的神色逐渐由凝重放松了下来,他一开始非常担心路演会无人问津,但节目组害怕来捧场的都是粉丝,就失去了路演的初衷,并不允许选手将正式路演的时间和地点透露出去。
游柏倒是问过安语鹤需不需要他来找几个新媒体博主或者托儿,他们公司现在逐渐上道儿了,这些事做起来也越发有经验了。
不过安语鹤没怎么想就拒绝了,一来市场和流量成谜,不好说到底是请了人来拍看得人多、还是被人随意拍了发到网上看的人多;二来现在节目才进行到第一次顺位后,这种举动容易遭反噬,留下话柄。
其实当时安语鹤还有第三个原因没说出口,虽然嘴上不提,但他其实对每次的各种排名和数据都十分在乎,心里也很有数,前一天他们在户外活动投票排了第一名,他不信不会有人听到风声跟着他们过来。
到了最后一场热场歌曲《花期一百年》时,迟意唱了第二句便看到安语鹤的口型,分明也是在跟着他唱,二话不说就下了台把他拉了上来。
安语鹤略含嗔怪地望他一眼,便大方地接过另一支话筒唱了起来。
在一起待了将近一周,野玫瑰邮局的其他三人已然对安语鹤的水平十分有数,但当他的音色第一次融入他们演奏了无数遍的曲子时,游柏还是眼含惊艳地转头看了过去。
有的歌里彭湃或者游柏也会开口给迟意和声,但这首歌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完全就是由迟意一人从头唱到尾,因此这首歌还是第一次融入其他人的声音。
迟意的音色清亮有余,温婉不足,安语鹤的加入正添加了一些此前没有的缱绻。
如果说迟意一个人唱这首歌是讲少年追梦的一往无前,那么二人的版本便是历尽千帆后,仍有人为你留灯一盏。
彭湃手下没停地抬头张望,他没想到安语鹤加入他们乐队,竟然还能有这种化学反应。
要是安语鹤节目结束后,能跟着我们走的就好了,她忍不住想。
待最后一暖场歌过后,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气氛正好,其他人便也准备好了一起来到台上。
安语鹤左右已经在台上了,索性站着没动,远远地和几个喊他名字的小姑娘们笑着挥挥手。
结果迟意到台侧喝了口水的功夫,安语鹤左右两边已经站了唐缄和孙奇洺,他正欲到边上,孙奇洺目光一抬与他对上,随后主动向旁跨了一步,让出一个位置。
迟意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
正式路演的第一首歌,便是《红色高跟鞋》,他们唱得张弛有度,为后面的歌简单地做了过度。
路演状态下,所有人都比在节目组的狱里松弛些,徐森南自然而然做起了主持和串场工作。
“哈喽岚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谢谢大家来捧场!我们是野玫瑰……”话到嘴边他拐了个弯,“Stage one hundred plus!”
在场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沉默了。
徐森南挠挠头,老实了:“我们是野玫瑰邮局乐队,正在热播的节目《Stage 100+》中这一阶段请来的外援。”
他从迟意开始,将这五人一一介绍了过去,而后道:“希望大家看过我们的路演后可以为他们投出宝贵的一票!谢谢大家!”
迟意看气氛正好,不忍心纠正他每个人不是手里只有一票,而是每天至少可以投一票。
“下一首歌是我们翻唱的,来自莉莉周她说乐队的《爱人》,请大家欣赏。”
在制定演唱顺序时,安语鹤为这首歌放在哪里头疼了很久。
这首歌是所有人都很喜欢的曲目,但放在开头太沉郁,放在结尾太悲壮,放在中间又害怕别的歌接不上来。
最后还是迟意坐在了安语鹤身边,开口:“你有路演经验吗?”
安语鹤不明所以,摇摇头。
“所以你不用想这么复杂,路演很自由,可能听了开场的人听不到第二首歌就走了,快散场的时候还在的人也可能没来多久。”
迟意看着他:“不用太担心这些,实力才是硬通货,你要对我们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