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言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见客厅和卧室都没人,就到书房看看。
书房的门没关,沈之忱专注于作画,没有注意到蒋声言的到来。蒋声言觉得有些累,便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沈之忱,就像曾经的她们,人生中的许多时刻,蒋声言都是这样在角落里或者人群中,亦或是虚拟世界,默默地注视着沈之忱。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沈之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单纯的追逐,而是平等的爱人。
“哎?你回来了?声言。”沈之忱放下画笔,兴奋地走到蒋声言的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累了吧?晚上吃的好吗?”
“味道还不错,但是不会想去第二遍的那种店。”
“这样啊……”沈之忱看起来心情不错,凑近亲在蒋声言的脸上,“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蒋声言上前一步抱住沈之忱,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看你认真,就没打扰你。”
“有一会儿了?在想什么呢?”
“在想,时时刻刻都如此时此刻,就好了。”
沈之忱轻笑,蒋声言总是会委婉地表达内心的想法,虽然有时候拐个弯才能听懂,但总比闷葫芦强。沈之忱又吻了吻蒋声言,在她耳边呢喃道:“我也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不顾一切的想法再次出现在蒋声言的脑子里,但终究是有顾虑的,她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她真的放弃了,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而没有了价值的木偶,是会被丢弃的。她可以预见到这样做的后果,得到的不会是纯粹的自由。
“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Y城的一切,你会带我走吗?随便去哪里。”
沈之忱不知道蒋声言是否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这不是蒋声言第一次和她聊类似的话题,而沈之忱的答案是肯定的。
“没问题,随时听候声言差遣。”
看着沈之忱笃定的神情,蒋声言稍微安心了下来。对于她来说,沈之忱是她生命中的锚,只要她在,就会让她觉得生命还有希望。
“只有你会哄我开心。”
“当然。”沈之忱老神在在地看着蒋声言,看着她渐渐放松下来,沈之忱心中也开阔了些,接着说:“哄你开心,是我的荣幸。”
蒋声言被沈之忱夸张的表情逗笑,开心背后又有些惆怅:“如果你哪天离开我,我会死掉的。”
沈之忱再次抱住蒋声言,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的。”
蒋声言皱了眉,她不能确定沈之忱否定的是什么,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语焉不详的话,又怕沈之忱不高兴,便连忙解释:“我没有道德绑架,或是什么的,我只是……我只是在单纯的描述我内心的想法。”
蒋声言着急解释,内心开始变得慌乱,她甚至分不清这是否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就像当年她觉得她离开金馥雪也活不下去,但几年过去了,她依然活着,甚至找到了爱的人,比之前过得更好。
“我知道,我知道。”沈之忱连声安慰,抬手轻抚她的脸,轻声哄:“你相信我,好不好?因为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蒋声言点了点头,她今天明明没有喝酒,怎么还会生出这么多恼人的情绪?她没有不相信沈之忱,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她们自己,还有她们之间的感情。
沈之忱见蒋声言半天没说话,便问道:“累了吧?我们洗洗早点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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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忱来到画室,看了看时间,八点一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到画室的时间变得固定,要是在画室里装个打卡机,她这天天还真跟上班一样。
没一会儿,金馥雪就到了。
“您今天来的早啊!”沈之忱打量着金馥雪,她看起来有点疲惫,没什么精神。
“今天早早就醒了,没睡着,就早起了会儿。”金馥雪打了个哈欠,接着讲:“我看你窗户开了,就知道你也到了,你这不也挺早。”
“天天跟着声言上下班,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规律了。”
“看来还是得找个班上。”
沈之忱点了点头,也跟着开玩笑:“或者养个小孩。”
“那要是这么说,养小孩可比上班难多了。”
沈之忱只是笑笑,未置可否,毕竟养小孩这件事情,她没有任何经验。
金馥雪的目光落在沈之忱刚完成的画上,画上连绵的青山未免太过熟悉,金馥雪看着沈之忱问:“你这幅画,画的是新元?”
“嗯!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金馥雪笑笑,说道:“这连绵不断的山,还有山间的清泉,是新元的明显标志。”
“您也去过新元?我和声言都很喜欢那里。”
金馥雪长叹一口气,蒋声言当然会喜欢那里,如果徐芮活着,她相信蒋声言会在新元度过许多的快乐时光。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该遇到的总会遇到。不论过了多少年。
“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当时有个朋友在那儿住。”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