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妈一听就说开了：“正就思想这个事情呢……”忙问她怎么想下了？说：“怎么思想下了？过来过去没有地方去！”赵有发说：“不行就租下个房子。就我们的铺子后面，有个钟家的老奶奶，是个尕院院儿，娃们都出掉了，一直一个人住，给我安顿了好几次了，有一间书房想出租呀，是个阳屲房子，家具都是现成的，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四爹一听就来了信心了，“实话是个好主意……”想时，再就没有犹豫，直接做了主了，说：“你去了问一下，但要的钱儿不多，干脆就租下，——实话还好呀，街上，来一个去一个都方便。”四妈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免不了把农历书也翻出来了，反复查看之后，又细心安顿：“发儿，时间不等人呀，等一等你就去，但要是花的钱不多，你直接就做了主，赶住后晌就教财娃把柴火拉过去，连夜子就把火放着，今个晚上一熏，明个再一熏，屋里的阴气就驱散了，后个正好腊月十二，又是个出行、安床、纳财的好日子……”赵有发一听，当时起身，转过就走，“实话呀！我现在就问去！”四爹四妈送出来，看侄儿子消失到雪窝里了。谁想，也才时节不大，原又转回来了，小声安顿：“四爹，你一天把院子的门朝里扣严实，假如有了紧急情况，先教郑兰花钻到小房子地下的那个窖里。刚才出去，我怎么看的黄大连崔家娃子两个人，站到下大路口子，对住你们这面下，一阵子比划，一阵子又嘀嘀咕咕说的啥。一开始没有看清，结果走到跟前，两个人又背身子站下了。我也装了个看不见，从庄子的东面下转上说来了。”话音未落，四妈又进来给媳妇子熬米汤来了，“这个零时腊月的，没那么严重吧？”老爷子翻了她一眼睛，“唉，你这个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侄儿子说的是对的！”猛听院子里“咯吱、咯吱”脚步响，屋里的人不说话了，书房的门帘子揭起来了，“亲家，我今个看外孙子来了！”话还没有说完，人早也进到屋里了，赵四一看是郑义，赶紧站起来让座，“哎呀，稀客，稀客！”赵有发也笑着站起来了，说：“四爹，你连姨父喧着，我先去！”四妈把人送出来，侄儿子再没多的话，叫她把门先朝里扣住了。屋里，茶也泡上了，馍馍也拾过来了。稍微一坐，女儿女婿也过来了，女亲家辫手抹胳膊，就要做晌午的饭。男亲家把她挡住了，说：“呵呵，你再不要麻烦了，吃的我也不吃，喝的我就喝上些。坐一坐我就走了。今个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我的两个外孙子。”就又对住赵四，说：“也不知你们怎么帐算下了？这几天风声紧，我的意思不能干坐下等，实在没有地方去，先就教娃们到我们的屋里。”赵四为难下了，“还没有三个月？”就见郑义大手一挥，说：“再不讲究！眼看都到什么时间了？这个节骨眼上，再什么你的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女亲家当时就表了态，“我们无所谓，就怕的是你们？”郑兰花问：“爹，你知不知道，我的嫂子利索了没有？”郑义听完，喝了一口茶，原把茶杯子放下了，当时就没有生气了，说：“春半年出去再就没有来过。娃娃给我们放下了。”忽一下心里想明白了：“实话呀，不要好心干下个坏事，教人把丫头当住媳妇子了……”转过又就思想：“这么也不行，那么也不行，这个还没办法了？”赵四又往他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说：“娘家绝对不能去，这里找不见，首先想到的就是娘家里。不过不要紧，侄儿子给我们问去了，干干脆脆租下个人家的房子，到时候教他来个摸不着……”亲家的心才说放到躿子里了，又坐下喧了一阵阵，等一等身上不冷了，把两个孙娃子抱过来，心疼了一阵阵，屁股一拍走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