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以航反应，黑旋风照着脸就扇了他三巴掌，从口袋里掏出硬币，举在他眼前，松开手。钱币落地却也只有轻微的声音，倒让以航回过神来。

“你打我……？”他指向地板，“这——什么意思？”

“打是爷乐意，给也是爷乐意。”黑旋风又伸手拍了几下以航的脸。以航刚想奋起挥拳，就被丁子拽走了。以航回头见黑旋风举起那手掌前后翻着吹了吹。

“你拉我干什么？我跟这黑旋风没完。”

丁子不作声，就这么拽着以航离开码头。凭以航的力气是挣脱不开，他便只好被带着走。走远了，气也就逐渐消了，些许迷茫代替了愠意。夕阳落下去，路边的灯零星亮起。以航手摸进口袋，想说自己有事要先走，没料丁子先问：“你饿吗？我带你吃馄饨。”

如此一问，汤汤水水化成带着鲜味的雾朝他们扑过来，以航注意到前面有辆卖馄饨的黄鱼车，车主是位和蔼的老太太。

丁子握住以航的手，把钱塞进他的手心里：“哝，他给的工钱，是我们两个人的。人蛮好。”

“人蛮好？”以航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也叫人蛮好？”

“钱拿到，才是真的。”丁子把以航的手指攥成拳。

“这工钱，就留给你吧。我请你吃。”以航推回去，“一份吃得饱伐？侬吃两份？”

丁子倒不客气，直接站到老太太身边，端起了瓷碗和大汤勺。“这是我奶奶呀，我做东！”老人家笑着拍拍丁子的手臂，随后往他盛好馄饨的碗里面加了开洋和荷包蛋。以航不好意思地朝丁子的奶奶鞠躬，她摆摆手说“?吃”。

他俩坐下，丁子把钱又塞进了以航的口袋里：

“今天你帮我，我便叫你哥了。以航哥，你别推辞。你做的活，该你拿呀。不然我不是，和那帮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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