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见他!”台君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周身凝着怒意。
气压强大到陶千宁本能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可心底里又深深的厌恶这种感觉。
上一辈子李子渊将她囚禁在永安侯府里五年,这一世任何人都别想再左右自己。
心中的委屈和怒意达到顶峰,陶千宁怒吼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镇北侯府和我都用不着你来管。”
她起身离开,被台君遥无意中压住的衣裙下摆“刺啦”一声破出一个大洞,破洞延伸至小腿处。
陶千宁蹙眉扫了一眼,朝门外走去。
衣服破裂的声音将台君遥怔在原地,她那原本红润的脸颊苍白如纸,眼眶内泛着盛怒的微红,盈满泪水,却紧抿着唇角不让它留下来。
决绝离开离开的背影那般纤瘦单薄,仿佛梦中的昙花,一触便碎。却又如撕裂的裙摆般与他有一刀两断的意思。
在门外守着的慕七看到此情景,急忙推门进来,“爷,您为何不将实情告知小主人,让她这般误解您?”
台君遥不愿意解释更多,只是淡淡说道:“还不是时候。”
等我阿宁,再给我一些时间。
“可是......”慕七担忧道,刚刚陶千宁出去时的神态可不像是会原谅你的样子。
台君遥背对着他沉默了许久,一身力气仿佛泄去,说道:“将看守的人撤去,留几个得力的在暗中看护。”
“爷......”慕七不解的追问道:“小主人她......”
爷寻了这么多年耗费的心力,他是最清楚的,这好不容易寻到,即便不能接在自己身边日日看着,最起码也要将小主人身边围个水泄不通,确保安全才是。
台君遥不等他将话说完,出声打断道:“按我说的照办。”
随即,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慕七缩眉想了想,吩咐候在一旁的侍从,“吩咐下去,守在镇北侯府外的人都收了吧。”
安排守护陶千宁的人虽不是知情者却也是台君遥这些年培养的心腹之人,原本他们以为太师第一次这般在意一名女子,定是喜欢人家,最不济也是看上眼怕人跑了,才这么大费周章的让他们守着,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姑娘爷不管了?”
慕七瞥了一眼候着的兄弟,冷声道:“是都忘了府里的规矩了嘛,爷的私事也敢议论。”
慕七虽这么训斥别人,可他自己心里知道,自打那夜知道陶千宁是小主人后,台君遥便立刻做了周密的部署,不说只要她出府,周围便会有数名乔装打扮的护卫跟随,就是陶千宁在府里的一举一动,也是有暗卫一刻钟禀报一次的,可谓事无巨细。
可两人这又是怎么了?
***
从酒楼回来后,陶千宁便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数日,急的林嬷嬷团团转,问云秀,云秀却只敢摇头装作不知。
林嬷嬷试探的问道:“姑娘,眼看着公子考试在即,他一个人在书院自是不会准备物什,要不我们去街上转转,给公子添置一下?”
经她这一提醒,陶千宁才想起来,两个月后便是哥哥陶卓然考试的时间,自上京来,一心想着怎么远离李子渊,竟还没有去书院看望过哥哥。
上一辈子因着自己的缘故,李子渊为陶卓然助力不少,是以哥哥才会对他深信不疑,毫无防备。
这一世,她绝不能给李子渊再次靠近哥哥的机会,即便没有他,陶千宁相信哥哥必定也会高中的。
东街虽不是上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却是整个上京显贵云集的地方,只因此地天然的地形,流水将街道围成一圈,而妙就妙在街东边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假山石,流水汇在此处自假山上倾泻而下,美不胜收。
文房四宝,珍奇古籍,但凡文人墨客想要的,没有在这里买不到的。
陶千宁沿着街铺一家一家的挑选,没一会时间便买了一堆,她停在一家酒楼前,“嬷嬷,我有些累了,在这里休息片刻,你将东西带给哥哥。”
林嬷嬷带了东西离开,云秀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不敢吱声。
姑娘自那日与太师争吵后,回府便心情烦躁事事提不起兴致,今日虽然答应了外出给公子购买用品,可云秀瞧着姑娘心情并未大好。
陶千宁紧锁着眉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今日是花灯节,街上比以往更加热闹,可她却无半分兴致去欣赏。
她知道重生归来,守护好侯府,找到真相才是她的目标。
可这几日来,陶千宁总是心神不宁,脑海里总不自觉浮现那日酒楼里,台君遥伤心的目光,竟莫名的有些自责起来。
前世李子渊的过错,自己为何要迁怒于他!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陶千宁深陷自己的情绪中仿若未闻,云秀扭头看去,只见慕十一在门口探头探脑,迟疑着不敢进来。
“姑娘,姑娘!”云秀低声提醒道。
陶千宁听到声音侧头看过来,慕十一也像是下定了决心推开门走了进来,吞吞吐吐喊道:“陶姑娘。”
陶千宁看清楚来人,眼底起了一丝波澜,见他迟迟不再说下去,问道:“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