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着伤势的缘故便请了病假未去上朝,南楚帝也准了。风涟雪如约启程前往天山摘取天山雪莲。因此事隐秘,众人皆以为是风太师忌日将至,王妃日夜思念,茶饭不思。王爷允其回风太师老家住上一阵,好纾解思念之情。
临行前,风涟雪又再次把慕容泽和申儿托付给寒凌瑶照顾,姐妹二人又密话了许久。寒凌瑶也只道是雪姐姐回老家休养一段。
到了真正出发的那一天,申儿苦苦啼啼的要跟着风涟雪,谁劝都没用。
“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把小世子抱下去。”慕容泽拿他没办法,对下人吩咐道。
“且慢,把申儿抱过来,我跟他说几句。”
只见风涟雪在申儿身边低语了几句,他顿时擦干了眼泪,不再哭闹,自觉的走到慕容泽身侧。
风涟雪掀开马车帘子一角,远远望着那“荣王府”三个大字,心中怅然。原来这令她窒息的地方,如今真到了离开的这一日,她心中竟这般的眷恋不舍。她心中默念道,“师兄、申儿,等我回来。”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慕容泽牵着申儿,蹲下身子问道,“你阿娘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阿娘让我听话,她不在家的日子要听父王和瑶姐姐的话,不然阿娘回来就不给申儿带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
慕容泽摸了摸申儿的头,“乖乖听话,父王也会给你买好吃的和好玩的。”
“申儿已经长大了,申儿才不要。”
“你既然不要,又为什么不吵闹了?”
“申儿心里明白,阿娘心中挂念她的爹爹,就像申儿离不开阿娘一样。申儿虽然想阿娘一直陪在申儿身边,但阿娘也会想她的爹爹,申儿不想让阿娘牵挂。”
“申儿确实长大了。你阿娘祭拜完你外祖父很快就会回来的。”
…………
自那夜谈心之后,又逢风涟雪离开。慕容泽身上的伤就彻底交由寒凌瑶打理。她极为上心,每日都亲自熬好药为他端去,看着他喝下,按时为他上药,二人相敬如宾的处着。申儿本就对寒凌瑶有好感,虽说母亲离开有些不舍,但阿娘的嘱咐他也老老实实听进去了,不吵不闹,待寒凌瑶也如风涟雪般亲近。
以往是风涟雪掌管府中中馈,如今都托付给寒凌瑶。荣王府里里外外也都把寒凌瑶当做主母看待,不敢慢怠半分。
书房内,寒凌瑶刚为慕容泽端上一碗亲自熬的桂圆羊肉汤,便碰到石晨前来汇报公务,她自觉的退下,给二人留出私密空间。
石晨如常向慕容泽汇报近日各方势力动向及风涟雪路上的情况。
慕容泽问道,“大周余孽查的如何了?”
石晨回道,“翊王交出的人全部由刑部管存震秘密审理,宫里的秘史对大周的记载也只是寥寥数语,但属下在秘史中看到一条,天永二十年,燕世成随陛下进宫见裕帝。那时候他还是陛下的亲随。”
慕容泽闻言,缓缓念道。“燕世成。”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还记得望花楼那日,慕容恒身侧对我们下狠手的那人长得是不是很像燕清染?”
“好像是有那么三分像。主上是怀疑这大周余孽是燕清染透露给翊王的,借陛下的怒意来陷害主上的?御林军指挥使是徐子达,但这徐子达本就是翊王的人。是他们贼喊捉贼。这燕清染还真是够可恶的,主上您心慈手软都放过她那么多次了,她还是贼心不死想害您。要不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慕容泽摆了摆手,“罢了,答应过她姐姐这辈子会护她无虞,派人盯紧点便是。别让她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虽然知道这次大周余孽是他们所为,但还是得深查下去。父皇和大周绝对有什么纠葛,不然他不会那么害怕他们?”
想到小雪不在府中,不免多了一嘴问道,“对了,明日是太后寿宴,寿礼可让人备妥了?”
“主上放心,西王妃前几日就在打听太后喜好,已着人准备妥当。西王妃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幅福禄永寿图,出自太后最喜爱的画家之手,太后心心念念了多年,乃孤本。”
“平日里小瞧她了,她应付这些倒是上道的很。”
“还有一事,主上和西王妃的会面安排在何时?西王妃的人还一直在查夜阁,西王妃她要亲自拜会阁主。”
“她怕是还在为了那场刺杀耿耿于怀吧?过两日,让她上昆仑山分堂来。”
石晨望了望案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桂圆羊肉汤,担忧的问道,“若是让她知道了是主上的安排,那可如何是好?”
慕容泽眸光深沉,低头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那就让她永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