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人好生奇怪,生的人高马大,被打的却一也不还手。”
“他身上有酒气,走路姿势一瘸一拐,想必先前便有旧伤,那些下手的蒙面人身手并不敏锐,应当并非专业杀手,亦或者只是寻仇出气,并不想闹出人命来。”傅缨望着那人的背影,缓缓分析着。
顷风点了点头,随后催促道:“王爷,咱们尽快去住处要紧,灼华晚些时候便来与我们汇合。”
傅缨收回了目光,回到了马车里。
傅缨正在用午膳,灼华敲了敲房门。
“公子,属下有要事禀报。”行走在外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现在便改口了,称呼傅缨一声公子。
“进。”
“公子,属下已经查过了,前任骏阳县县丞便是幽川刺史折子里提到的那人,名为廖长生,据核实此人已经畏罪自尽了,他是幽川本地人,老家便是附近一个名为夜广的村子,据描述,私建的溃渠也正是在离夜广不远处的地方。”
“此人平生经历可有查到?”
“属下还尚未得知。”
“无妨,一会儿下午我们便去趟夜广,探探虚实。”
“是。”
午膳过后,顷风便驾马车朝着夜广村而去,行至一处亭子,有位大娘在此歇脚,傅缨挑开帘子后令顷风停了马车。
灼华先行跳了下来,她知晓傅缨想做什么,于是靠近了亭子处的大娘。
“大娘,叨扰了,请问前面可是夜广村?”
被叫起来的大娘打量着面前的姑娘,谨慎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方向道:“再走两公里,就是入村的路口了。”
见状,顷风也随之过来。
“婶子,你可是这本地人?”
大娘点了点头,见二人穿着打扮后,朝着后面缩了缩。
“婶子,那你可知道廖长生?我们想向你了解下……”
“廖长生?公子、姑娘,你们是要找吃水先生吗?”大娘有些诧异的打断了顷风,随后满脸悲愤的叹了口气,“那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吃水先生已经去世了,你、找不到他的。”大娘连忙挑着担子便离开了,临走时还抹了把眼泪。
“吃水先生?”灼华与顷风疑惑的呢喃着。
马车上,傅缨隔着帘子将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亦有些惊讶,周遭民众他们竟如此称呼廖长生,若这廖长生当真是阳奉阴违私造水渠致使大灾的无恶不赦之人,民众又为何这般对他?
恐怕这个廖长生身上,还有着许多秘密。
于是傅缨等人准备直接去溃渠之处瞧瞧,行到半路却发现道路被堵住了,正当疑惑时旁边赶来了一位老伯。
“这位先生,敢问这条路为何被封了起来?”
挑水老伯揉了揉眼睛,瞥了瞥三人和身后的马车随后道:“唉,你们是外乡人吧,走不通的,赶快离开这里。”
灼华等人不解,于是继续追问道:“实不相瞒,我等途径骏阳县迷了路,舆图上显示这是条小道,可为何会堵了呢?”
老伯也有些不耐烦了,一边放下水桶,一边擦着汗。
“哪里有什么路哦,再朝前走十里全死人骨,早就被官府查封了,你们还是趁天色尚早赶紧返回去吧。”
顷风还想追问什么却被傅缨拦了下来。
“多谢老伯解惑。”傅缨微微点头便让老伯离开了。
“公子,为何不让属下继续问下去?”
“他是附近的农户,肩上挑的都是些干净水,应是家里要用的,手上还有未干的淤泥,可见是放下手中的农活,他脸色着急想必家中有要事,咱们就别耽误人家了。”傅缨叹了口气。
之后,尽管傅缨再三打听,可众人似乎十分默契地对此避而不谈,但傅缨能够感受到,三千流民自缢一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公子,那咱们该如何打探这里的消息?”顷风问道。
“公子,一村当中定有里正主事,他们对周遭变化定了如指掌,咱们不妨去找找这里的里正?”
“嗯嗯。”傅缨点了点头。
一路打听,众人被一位热心的少年引去了里正家里。
“咳、咳、咳咳。”还未踏入里正家门,便听见屋内一阵咳嗽声,屋内坐着位稚童在扇风熬药。
“胖墩,你爷爷呢?”热心少年朝着那位稚童打着招呼。
被唤作胖墩的男孩笑着起身,瞧见三张生面孔后警惕的拦在门口,用那稚嫩的声音恐吓着傅缨等人。